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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劍奇俠傳五前(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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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為王者?

很久之前,淩綰這麽問過她的師父。

白衣女子沈吟片刻,然後很坦然的回答,不知道。

秋玄墨的囂張是斂在骨子裏的,若是用人類的觀點來評價她絕對是個暴君——還是沒救的活該被推翻朝政的那種。

在那裏是真正的強者為王。

不贏,就是死。

所以有人說,東極天全都是瘋子,從上到下全都是瘋子。

但是淩綰知道,她依舊深受愛戴。

這是一位充滿矛盾的君王;他們恨她,卻也更愛她。

哪怕是信奉鐵血政權的暴君,任性起來全國上下卻都願意陪著她任性……這樣一位,這才是淩綰心目中的王。

所以當她看到這座被封鎖的古城裏麻木等死的人們的時候,心頭無法抑制的充滿了厭惡。

王者,為國之刃,民之刃,然若是王名為王的刀轉而對向了自己的子民,那就必須摧毀。

秋玄墨一次又一次的用戰爭淘汰弱者,未嘗不是想要塑造出一位更加適合東極天的王來代替自己——不過很可惜,她師父武力值太強,而且手底下的官員們收拾爛攤子的技術也是超一流。

每每談及此事,白衣女子臉上永遠都是一種覆雜的滄桑感。

麻木的子民和瘋狂的王,淩綰嗤笑一聲,將目光從他們空洞的臉上移開。這樣的國家,救了又能如何?

她下意識的忽略了人類的脆弱與鬼神的力量差距究竟有多大還有東極天從上到下的品種都是“妖”科,無論是戰鬥力還是心理狀態皆不可相提並論,淩波看了一眼師父漠然的目光,又看看身旁龍溟平和的臉色,最後還是低頭不語。

“無論如何,但凡妖魔作祟我皇甫世家的少主都不會輕易放過!”皇甫卓滿面憤然,淩綰和龍溟不約而同的瞥了他一眼,兩人目光相對片刻,又很快移開。

話說回來……晨輝,好像就在王宮深處?

淩綰摸摸下巴,照理來說,樓蘭的地界既無靈力匯聚必經之所又不是風水寶地可吸收天地精氣,這裏的人也從來沒有求仙問道的習慣,樓蘭王照理來說本來不該擁有如此大的力量可以封鎖城市。

淩綰的眼睛瞇了起來。

淩波打了個哆嗦,條件反射般轉頭看向自家師父:“師父你在想什麽!”

淩綰漫不經心的回答:“想著怎麽刨人家祖墳……嗯?這麽看我幹什麽,我開玩笑的。”

誰信哪!!!眾人在心中咆哮。

“那晚上師父不和我們一起去?”淩波又問,對方擡手整理了一下袖口,懶洋洋的回答道:“不去,相比較樓蘭王,我對於他為何會凝聚實體更感興趣。”歐陽倩在一邊溫順的站著,,一雙杏眼濕漉漉的看著淩綰滿滿都是堅持,對方只得好聲好氣的轉過去勸道:“倩兒聽話,之前出來的時候不是答應我會乖乖呆在安全的地方等我回來麽。”

“可是……”歐陽倩咬著唇低頭看著地面,“道長不是會保護我麽。”

龍溟敏銳的感覺到身邊某位道長的氣息又冷了三分。

淩綰無奈嘆息一聲,然後無比熟練的從背後抽出煙桿憑空狠狠的抽了一下子,眾人只見一位高鼻深目的俊美男人憑空出現堪堪躲過淩綰煙桿劃過的軌跡,卡盧比好脾氣的把淩綰的手放下來,得到了對方一聲嘲諷的冷笑:“我就是怕這小子會趁我不註意砍你幾刀。”

“怎麽會,”卡盧比也跟著揚起了虛偽的假笑:“小綰你這麽喜歡人家我哪裏會砍幾刀……”我可是恨不得把她切成末。

淩綰面無表情的又擡手抽了他一煙桿。

結果當然沒帶上歐陽倩。

姜承看著對方有些失落的樣子再想想當初山莊之中大小姐多有照拂,忍不住湊過去安慰了一會,歐陽倩搖搖頭,有些酸澀的開口:“我沒事的……我知道哪怕我去了也只會礙手礙腳。”

她僵硬的笑了笑:“而且……道長的眼神,我看得懂的。”

那溫柔,太淺了。歐陽倩垂手撫摸著腰間暖玉,強打起精神來說道:“四師兄不必掛懷,爹爹雖然想將我嫁給你,但是你我都清楚……你不願,我也不願。”

“四師兄,能走多遠就走多遠吧,”這位身嬌體弱的大小姐臉上此刻露出了一種姜承從未見過的堅毅之色,“我雖為弱女子,此生註定無法與她白頭偕老,但是我也能看出她對你是不同的……”她盈盈一拜,柔聲說道:“四師兄有朝一日若是有用得著小女子的,盡可開口,我無法像那位西域公子一般與她生死與共……那麽至少請讓我做一些我能做到的。”

姜承被歐陽倩眼中那種幾乎可以用可怕來形容的堅決驚到了,結果導致青年一直恍惚到晚上,終於晃過神來後,又被眼前樓蘭王的鬼魂嚇了一跳。

……好難看!!!

“是誰打擾本王!!”樓蘭王的憤怒的聲音回蕩在空蕩蕩的夜色之下,姜承下意識的側過身子護住身旁的小少爺,龍溟十字妖槊橫在身前,壓低了聲音:“怨念很強,大家小心。”

話音未落,樓蘭王忽然轉過身子對向了王殿的方向,咆哮起來:“何方賤民!竟敢妄圖闖入本王的宮殿!!!”然後也沒搭理他們,瞬間化為鬼火飛速奔向了王殿方向。

……肯定是淩綰,沒差了。眾人默然無語。

我們的狼王陛下……當然是在刨人家祖墳。

雖然破敗但是依舊富麗堂皇宮殿此刻被她毫不手軟的幾個大招砸的坑坑窪窪整個一戰後廢墟,卡盧比在王座之上打坐,膝上擱著一雙尚未完成的銹跡斑斑的雙刀。

按著淩綰的意思,以魂力溫養器身才能鍛造出最好最適合的武器。此刻她在這裏把整個樓蘭王宮都掀了個底朝天對著滿地的奇珍異寶挑挑揀揀尋找材料,同樣也是為了卡盧比手中那對雙刀。

樓蘭王趕到的時候就看到黑衣墨發的女子以一種非常兇殘的氣勢徒手劈裏啪啦拆了純金的王座,然後拍拍下擺撿起了嵌在頂端的一塊散發著朝日般溫暖和煦光輝的礦石,正低著頭看著卡盧比拿著石頭對著手中的彎刀比比劃劃。

“賤民!放下你手中的東西!!”樓蘭王一聲怒吼讓夏侯瑾軒一行人心頭一涼,淩波咬咬牙,淩雲撥月瞬間滑至腳下一馬當先沖了出去。

可是在王宮之中,率先感到恐懼的是樓蘭王。

淩綰雖然時常對眼前的男人表現出不耐煩、嫌棄甚至是厭惡等等的情緒來,但是這不代表她不重視他——相反,能這麽坦然的將後背交給卡盧比,是連秋玄墨也沒想到的。

於是卡盧比準備出手的時候,先是被身旁的淩綰嚇了一跳。

她的氣勢變了。

然後她笑了。

率先一步趕到王宮的淩波並沒有成功沖進去,相反的,她差點沒被殿內以摧枯拉朽般狂暴席卷整座宮殿的濃郁妖氣壓制的喘不過氣來,龍溟三步作兩步跑上前去護住了淩波,卻聽得懷中女子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語氣吶吶吐出兩個字:“師……父……?”

大殿之中,淩綰長發垂落胸口,墨袍被暴起的妖氣鼓動的獵獵作響,她似笑非笑般站在王座之上,俯視著臺下的樓蘭王。

“我的人,你也敢罵?”

淩綰漠然註視著樓蘭王半透明的胸口上金色的裂痕,冷笑一聲。

“敢對孤的人大放厥詞的家夥……連存在的意義都不需要。”

“淩波道長……你的師父……”一貫優雅冷靜的龍溟難得失了方寸,有些驚愕的看著垂首嘆息的淩波,換來女子一聲無奈的苦笑:“啊……師父並非人類,而是妖。

……按著掌門的說法,師父是擁有上古血脈的大妖,而且修習正統道家咒術,比蜀山現存的不少典籍中記載的更加精妙詳細。”

“師父平時很冷靜的,我很少看她這麽生氣。”淩波有些憂心忡忡的想看看殿內的樣子,卻礙於門口的淩綰設下的禁制一點都看不到。“萬一出了什麽事……”暮菖蘭安慰道:“道長師父既然那麽厲害,就不必太過擔憂。”

“希望如此……”淩波依舊是滿臉愁容,此時姜承卻忽然冷不丁問了一句:“道長的師父為妖,而且還是蜀山的長老?可蜀山不是崇尚除魔衛道的修仙門派?”他似乎是自我否認一般搖著頭,“這……?”

淩波已經冷靜了不少,她耐心的解釋道:“我不清楚為什麽師父可以很輕松的修習這些斬妖除魔的法術,但我知道師父從小到大都沒對我掩藏過她的身份。”

介於少女和女人之間的藍衣道長手扶胸口,用一種極為堅定的語調說道:“師父常說,妖非妖,魔非魔,所謂的天地人神魔其實根本就沒有什麽太多的界限;不過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廝殺與都鬥爭多了,自然就水火不容。”

“我們覺得妖魔可惡,那麽那些手無寸鐵的弱小妖魔未嘗不覺得我們人類可怕。”

淩波看著姜承的眼睛,說道:“她告訴我:與其在意那些種族之間無法緩解的仇恨,那麽做自己想做的,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就可以了。”

龍溟輕笑一聲:“如此聽來,這位道長倒是值得結交一番。”

夏侯瑾軒小心的看了一眼皇甫卓,不其然看到了對方一臉三觀碎的表情——畢竟小半輩子的態度忽然被一位權威級別的人打碎成渣渣,是個人都會有點反應不過來。

“這麽熱鬧,在幹嘛?”淩綰的聲音突兀的出現在眾人背後,於是上一刻還無比肅穆的淩波道長像個小姑娘一樣湊過去挽住了淩綰的胳膊,輕輕軟軟的問道:“師父,你在裏面幹嘛?”

淩綰對她一笑,迷得小姑娘暈乎乎的,“裏面有人罵你師娘,我把它揍了。”

“哦~”

師娘又是什麽鬼!!!!眾人內心掀桌咆哮。

卡盧比?哦他還因為被阿綰護短了在屋子裏興奮的打滾呢我們不要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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